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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蓝澜
01
婆婆跳楼了。
婆婆有钱又有闲，还有老公宠爱，儿子关爱。
但她却毫不留恋从高楼一跃而下，世间种种繁华从此与她无关。
听闻这个噩耗，我既惊诧，又心痛，还有几分愧疚。我抱着幼小可爱的女儿，悲从中来，女儿还来不及亲口叫一声奶奶，奶奶就不在了。记忆的潮水汹涌回到了三年前……
我叫夏佳，在公司当小职员的我正忙得不可开交。我妈突然打来了电话，要我回家一趟。
虽搞不清母亲葫芦里装的是哈药，我还是请了假心急火燎赶回家。
一辆宝马车停在我家那红砖裸露的楼房门前，格外的夺目。
走进屋，看到一老一少二个男人。我顿时明白了，相亲都相到家里来了。
我妈在有钱人家家里做工，我的相亲对象是李宇，雇主的儿子。我望着正冲我微笑的李宇，心如鹿撞觉得像做梦。
李宇我小时候见过的，如今更是一副青年才俊的模样。虽然我也是鲜嫩水灵的鲜花一朵，但和人家比，还是天差地别。
打过招呼后，我一头扎进厨房，施展自幼练就的好厨艺，做了一桌家常菜，李宇和他爸吃得赞不绝口。我妈趁机扇风点火，赞我入得厨房出得厅堂，谁娶了我，定家族兴旺。
相完后，第二日，刘家便来下聘了，说小两口自小认识，先结婚后恋爱更好。
02
嫁一个英俊多金又自己心仪的男人是很多女孩的梦想，我欢天喜地的嫁了。
婚礼那天，身体不太好的婆婆盛装出席了我的婚礼，满脸笑容忙出忙入的招呼宾客。
新媳妇敬茶时，婆婆送了我一个据说是祖传的祖母绿戒指。我一直怕有钱婆婆难相处，婆婆用行动让我提着的心放了下来。
嫁给李宇后，吃穿用度之好是我以前不敢想的。住别墅，穿名牌，出入有车子代步。我妈也不用做工了，她成了李家的亲家母。拿着我的彩礼，给家里加盖了二层楼，等着给我念大学的弟娶媳妇。
新婚那段日子，李宇经常开着宝马拎着大包小包礼品和我回娘家，让我那守寡了大半辈子的妈笑成波斯菊，我也成了邻居眼中的嫁给面包亦嫁给爱情的好命女人。
国庆节假期，我又一次回娘家，妈拉我进房，眼睛如刀子一样往我身上来回扫视，然后眉开眼笑地道:“小佳，你身体变圆润了，是不是怀孕了？”
我哑然失笑，是吃胖了才对，一直避孕怎可能会有。“你们小两口努力点，早点怀上，生了男宝你就高枕无忧了。”妈忧心忡忡给我支招。
我又何尝不知道，我一无学历，二无背景，三无倾国倾城的美貌。只有肚子争气这条路可走，己成夫妇，孩子早晚也要生的，我把避孕药换成了维生素。
三个月后，我一向很准的月事迟迟不来，用试纸一验，二条红色杠杠，我还怕不准。医院照了B超，宫内单活胎，真是怀孕了。
03
晚上，在豪华的婚房里，李宇一如既往搂着我狂吻，大手从我的睡裙下伸进，在我如凝脂般娇躯游走，我娇羞地阻止说:“老公我肚子有宝宝了，暂不能做。”
“不是避孕吗？怎有了，赶快打掉！”李宇沒有我意想中要当准爸爸的喜悦，脸刷的由晴转阴，再由阴转黑。
曾经搂抱我柔情万千的手，狠狠地一把推开我；曾经甜言蜜语的嘴，说出了狠毒的话；曾经深情款款的俊脸，满是凶恶。
公公闻声过来劝架，我抽泣着说我怀孕了，李宇却逼我打胎。老人大都是渴望含饴弄孙家族人丁兴旺的。我有十成把握公公定会训斥儿子一番，用长辈的威严为我主持公道，让肚子里的孩子平安孕育。
“明天就去打胎，月份越小身体伤害越少，你婆婆的肾病严重了，透析也沒多大作用，你要随时随地准备给她捐个肾。”公公轻描淡写的话如平地一个雷，震得我心肝脾肺撕裂的痛，亦粉碎了我所有的希望。
怀个孕，就让我看清了所有人的真面目，让我从云端跌到了地狱。
父子俩什么人来的，少的不要腹中儿女，老的不要孙儿。非要医院的婆婆一个肾。夫妻情深，母子连心，就自己去捐好了，扯上我这个孕妇干什么？！
人的器官都是沒有备份的，不同于骨髓和血液，捐了还能长出来，我大声喊道:“肾，不是想捐就能捐的，那要配型合适。”
“你合适的，早检查过。”李宇似笑非笑斜睨着我，我脑袋轰了一声，是的，相医院全身检查过，我妈说是雇主出钱的，给家属的福利。
原来一切都是有预谋的。亲生的妈也算计我，这个认知让我透心凉。
04
“李宇，我不能捐，我怀着孕。”我只能一再提醒我怀孕了以求激起父子俩一点点良心。
“不捐肾，我娶你这个乡下妹干嘛！好吃好喝的供着你，将你养得肥肥白白，还给了你妈建高楼大厦，这是你要付出的代价！
至于孩子，大把好女人愿意给本少爷生，你生的我不稀罕。”李宇红着眼在狞笑，仿佛我就是一头待宰的肥猪，生死在他一念间。
如果孩子生下后，他们好声好气的哄我劝我，我很可能头脑一热还会愿意捐个肾给婆婆，华竟我也叫她一声妈，不忍心看她受病魔的折磨。
但如今认清了，看清了，我说哈也不愿意了，二只肾可是我的身内物，健康之源。
“婆婆是你亲妈，要捐也是你捐。自己不捐，逼我捐，安的什么居心。”我脱口而出的话语戳中要点，彻底激怒了李宇。
他像一只狮子，咆哮着，咒骂着。觉得动口还不解恨的他动手左右开弓扇了我几个巴掌，打得我眼冒金星，脸颊火辣辣的作痛。
我光脚跑下床，李宇“嗷”的一声如恶狼般扑上来，一把狠拽住我的长发。“贱人，你作反了。”他脱下拖鞋边骂边往我身上猛抽，我左闪右躲，下意识地护着肚子。
我用求助的目光望着公公，往昔慈眉善目的老好人公公一反常态，双手叉腰，咧着嘴眉飞色舞大声助威喊揍得好，不听话的女人就该打，打到听话为止。
不知打了多久，李宇打累了，啪的一声关上房门睡觉了，我像一堆破布摊在地下，泪水无声地爬满了我的脸庞。
05
如愿似偿嫁豪门，麻雀变凤凰，看似风光无限，背后的辛酸屈辱却无人知。
天刚亮，医院验了伤，然后再跑回我妈家，向正要出门买菜的我妈哭诉。
我妈却不帮我，还劝我回去，说夫妻间床头打架床尾和，沒隔夜仇的。至于捐肾就捐呗，她是你婆婆，人有一只肾就行了。孩子打掉就打吧，反正年轻，以后生一支足球队也可以。
亲妈的三观让我目瞪口呆，敢情连亲生的妈也觉得我应打胎捐肾。打了胎，捐了肾，只剩一只肾的我还怎样怀孕生子？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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